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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sh New
- 2018年8月23日
- 讀畢需時 7 分鐘
安提俄佩喜歡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看久泛睏了還能直接睡,不過在戴倫斯入侵她的生活之後,她變得很常敏感的去在乎無關緊要的細節,電視也變得不常看了,因為她會看著注視電視螢幕的戴倫斯的側顏,眨眼、專注的表情、有時深呼吸的頻率。
她很不喜歡累,過於專注會導致疲乏、疲倦,例如她的討伐惡靈工作,光是一次便能消耗她幾天精力,安提俄佩也習慣睡覺睡得昏頭,沒日沒夜對她來說並沒有差別,畢竟活了那麼久,時間對她來說已經是沒必要在乎的東西。
一切在戴倫斯陪在自己身邊之後變得很難習慣,那種感覺很難忽視,就像一個認真的人不斷在耳邊喊話一樣,不注意到都不行,安提俄佩大概是被戴倫斯的認真感染,每件小事都會變成大事,她在乎起平時不在乎的事,注意到這些的時候,是因為戴倫斯因為不愛吃甜而拒絕吃她塗上果醬的吐司而生氣的一小段時間後,她發現她變得很容易生氣,情緒起伏變得很大。 她原本不是這樣的人。 安提俄佩原本是這樣的人嗎?
有段時間安提俄佩變得很容易陷入憂鬱的情緒,但凡跟戴倫斯能扯上關係的事情,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習慣的差異只要產生衝突就會令她感到厭煩,戴倫斯放棄生氣似的妥協更是讓她著急卻又憤怒。 在戴倫斯去工作之後,她會獨自一人偷偷哭泣,平日的委屈與害怕這段愛的結束令安提俄佩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明明她從不稀罕男人的愛之類的,可戴倫斯的真心與她自己的真心,放在衝突的另一端,她不禁覺得不安。 總有一天,迎來了分離那該怎麼辦? 一想到這安提俄佩便無助地哭了出來。
在那之後戴倫斯察覺到了她的異狀,並且用溫柔的方式將事情談開,雖然如此,但未來他們要走如此長遠的路,戴倫斯也無法保證之後就不會讓安提俄佩難過。 他只能說他不會離開。他保證過他不會離開的。 安提俄佩居然害怕得哭了,對戴倫斯來說除了震驚之外大概只剩感嘆,感嘆這女人為何如此可愛。 安提俄佩才總算是慢慢的與戴倫斯步向了平穩的生活,她也總算不會再過度敏感和疲倦了。
有時她會有從一開始就是與戴倫斯在一起的錯覺,太過習慣與時間太長的關係讓她覺得陷入了感官迴圈,不安感消失了之後是麻痺感,這對於戴倫斯來說也是。 「你要是覺得膩了可以去找別的女人喲。」 某天安提俄佩一面刷牙一面對戴倫斯含糊的說著,然而戴倫斯也沒有什麼訝異的神色,只是在穿上乾淨的灰色上衣之後看了下對方。 「少開玩笑了。」說完便自然地摸了一把安提俄佩的臀部,看著男人悠然走向臥室的背影她皺起眉。 「我沒有開玩笑!」 「我也沒有開玩笑。」他擺了擺手,「難道是妳對我覺得膩了嗎?」 「……沒有,我只是擔心你會覺得無趣。」 「那妳就多買幾件性感內衣放著,如果還怕不夠,妳要買一些小道具我也能接受。」 這男人總是以他的方式將她的疑慮變成笑話。
「我希望妳佔有慾能強烈一點,不然妳剛才那樣說可真讓我失望啊。」摟著女人的腰,他抬頭看向安提俄佩的表情,而她則是重重坐在戴倫斯腿上,雙手環抱住他的頸項。 「我只是在想如果引發一些事情困擾你也不錯。」 「什麼事情?」 「像是我看到你跟其他女人上床的畫面之後發著脾氣,要把那女人殺了然後你為難的樣子?」 「為什麼要為難我?」戴倫斯無奈的笑了幾聲,而安提俄佩則是捏了捏他的鼻尖。 「為了讓我們再為彼此激動一次。」
結束工作後,安提俄佩到了每年都會光顧的花店,就連老闆都認得自己,並且在固定的日期會自動拿出同樣的花束交給她,她自然地付了錢之後拿著花束回到家門前,在戴倫斯開門後看到女人兩手各拿著一把白色花束又是勾唇笑了。 「妳總是把這個日期記得特別清楚。」 「畢竟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日期呀。」安提俄佩微笑道,將兩把花束交給戴倫斯之後抬頭吻了他的唇,「祭日快樂。」 多年來他早已習慣安提俄佩會送自己弔花的習慣,戴倫斯接下之後也吻了她,接著從櫃子內拿出花瓶安置好兩束花放在客廳。
安逸地讓人一下就忘了時間,每一年的花開花榭都是如此,安提俄佩跟戴倫斯在日常裡甚至已經不常說話,那都是因為過去已經說得太多,而對方會說些什麼都大概能精準的預想出來,習慣性的疏遠卻也沒有隔閡,是名為安心距離內的放任,例如背對背睡覺,或是只拋下一句話就不管對方反應的行為。 時間久了因為習慣也就無法傷害到彼此了,也是因為了解其中沒有惡意所以安提俄佩特別放心,偶爾每隔一段時間戴倫斯會察覺情侶這樣相處有點冷淡而邀約她一起做些什麼,她也會很高興的接受。
「嗯?上次我只是說說,結果妳真的買了?」 看安提俄佩身穿紅色蕾絲的連身性感睡衣,戴倫斯熟練的摟住女人的腰段,她則是輕哼,捏住裙襬晃了晃。 「也不花多少錢,所以沒差,讓你開心一下也沒有不好。」她雙手拍住男人的臉,「來!興奮起來吧!用骯髒的眼神看我吧!」 戴倫斯聞言只是眨了眨眼,然後垂眸,拉開對方擠著自己臉頰的手。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閉上眼輕柔地吻過女人的頸項到鎖骨,指尖輕輕撩起薄紗,撫過白皙微涼的肌膚,安提俄佩似是失落的沉默了下來,任由戴倫斯進行著公式化的前戲。
看,果然是這個反應。 已經不只一兩次了,所以安提俄佩才說出找其他女人的那種提議,儘管她會有些介意,但比起這個她寧願不想要戴倫斯做感到沒有新意的愛,安提俄佩雖然會接受,但怎麼也無法揮去凝重的氣氛,靜謐的房內只有呼吸聲與肌膚互相摩擦的聲音,她其實想再聽見戴倫斯說些什麼。
「我其實一直在想妳上次說的事情。」忽然戴倫斯開口,並且停下了撫摸女人背脊的行為,他微低著頭淡淡說道:「我在想是我真的需要新鮮感嗎?或許跟其他女人玩會回過頭來發現妳的好,但我想根本沒必要那樣做,我很清楚妳所有讓我喜歡的地方,我一點也不想再花時間調教女人如何跟我做愛。」 他看向安提俄佩,大掌隨意地擱在她的大腿上輕捏,沉默了陣後繼續說:「我反而幻想過我回到家裡看到妳跟其他男人做愛的情形會是怎樣,我開始疑問起:『我會憤怒嗎?我會氣到衝進房裡把妳拉開揍那個男的嗎?』我想偷窺你們做愛的過程,不知道為什麼,妳享受於跟別人做愛的模樣居然會讓我感到興奮,可事實上我想我還是會難過而且會不甘心的,我會在那之後狠狠肏妳,證明妳更加需要的是我、我的身體,不過真的是這樣嗎?其實我不喜歡這種老掉牙的情節,也不真的會有那種情緒。」
戴倫斯撇嘴了下,然後垂下視線,「想來想去,我還是不想做出身心靈出軌的事情,但妳的話我卻覺得沒關係,我居然打從心底覺得那樣很刺激,我發現我太想看妳每一種表情了,想像在我闖進房間的時候,妳一面高潮一面著急的想跟我解釋什麼的樣子感覺美極了,肯定是委屈可憐又像個什麼也解釋不好的婊子的姿態,我忍不住想像那樣的畫面打手槍,同時覺得這樣的悖德感很……複雜,我不應該跟妳說的,我怕妳真的這麼做,我更怕我會喜歡上這種事情。」 「你害怕嗎?」安提俄佩眨了下紅眸問。 「害怕啊。」戴倫斯淺笑著回應。 「你有沒有一種經驗,是突然想做衝動的事?」她微微彎起唇角,擱在男人雙肩上的雙手撥弄著後頸的髮絲,「例如突然想殺人、突然想搶劫、突然想性犯罪、突然想做出反常的事?我想應該有吧。」
安提俄佩觀察著戴倫斯安靜聆聽的表情瞇起雙眸微笑了下,接著繼續道:「那不是突然的喲,是隱藏在你之中——你所不知道的你,一瞬間溜了出來而已。你說的事情只是讓你意識到了〝怪異〞罷了。」 「會覺得怪異那是因為是反常的。」他淡道。 「對我們來說,非常識終究會成為常識呢,死神先生。」她彎起眸子笑說,貼近對方將額靠上,伸手撫著戴倫斯的胸膛,緩慢的往下滑,安提俄佩的聲音十分輕盈:「你只是害怕失控,而不是害怕傷害到我們彼此的誰,對吧?」 她的指尖摸到了他褲頭表面的鼓脹,又熱又硬挺的生理反應貼著胯下感受相當明顯,安提俄佩挑眉輕笑,而戴倫斯像個被強迫招供一切的犯人一般嘆了口氣。
「剛剛光是想像畫面就忍不住……」 「嗯哼,我知道。」 「雖然不切實際,但我們還是該保有忠誠的吧,對於愛情。」 「是忠誠的喲。」安提俄佩輕笑,以那晶瑩的紅瞳注視著戴倫斯:「不是你可不行,不是你的話沒辦法激起漣漪,不是你的話就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對你可是相當忠誠的哦。」 她將人壓倒在床上,支手撐著上半身,安提俄佩的金髮落在戴倫斯的頰旁,她垂眸望著對方同樣平靜的表情。 「正因為是你,才想看更多模樣的你哦。」 「……能被妳說服,跟妳有同樣的想法,我也是瘋了吧。」他說,碧綠的眸向上看著女人。 「嘻嘻,忽然不害怕了嗎?」安提俄佩歪頭笑了。
「我很興奮。」 戴倫斯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說出口,平靜的言語下能感受出那躁動的情緒,扭曲了常識,「即使這樣也是愛嗎?只是因為好奇而違規還能稱之為愛嗎?我們能控制失控內的失控嗎?我們會變得奇怪嗎?我很期待,會變得更加深愛、更加惡劣的我們。」 他伸手撫摸安提俄佩的頰面,帶著檢視似的微笑偏頭凝視著女人:「如妳所說,正因為是妳,那份〝忠誠〞才得以存在呢。」 「小普勒真是個壞男人——這時候要這麼說是吧?」安提俄佩雙手揪著他的衣領嬌聲道著,然後低下身讓彼此的胸前相貼,她用無辜的語調道著:「可是我還是很愛你,更愛你了喲。」
「我也愛妳……應該說,即使如此我也愛妳。」 戴倫斯低聲道著,垂下眼簾撫向人頰邊的金髮,抓住髮絲令人不得不低下頭,他吻住那雙即將獻給他人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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