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FORGETTABLE》relay with Knight
已更新:2021年7月3日
《UNFORGETTABLE》
+ Golden Child [YES.] comeback- Burn it 世界觀
+ 文 / FN & Knight
《UNDYING》- FN
「可惡、為什麼都沒人回應……」裴勝民焦急的朝對講機喊著,但完全沒有回傳一聲音訊,死寂圍繞著金知範、裴勝民與金東炫三人,他們面面相覷,不想去思考那些分散的兄弟們遲遲沒有回報,是不是因為沒能活著──
「走吧,我們不能一直在這裡。」金知範先站起身,他拿起背包:「沒人拿急救箱與食物,我們也要自己去拿。」
「我不想動了。」金東炫無法忍受地閉上雙眼,他知道現在抱怨是不行的,但生存被威脅、長時間的心驚膽戰已經消磨了所有耐心,他們都已經很疲倦了。
「我來揹你。」裴勝民乾脆地柔聲道,這情義相挺的好意讓金東炫感到無奈又害臊的哎了一聲,他一下子就被裴勝民揹起,原本受傷的腿也因為不再承受壓力好了許多。
三人走出了街角邊緣的店家暗道,在無人街道上走著,打算到隊員們預定去的地點看看,如果需要援助他們也能立即幫上忙,總之,他們不想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小心翼翼地聆聽著四週的動靜,查看四週,他們身上雖然有武器但都沒有洪周燦當時拿的手槍有用,他們只能避免與殭屍正面接觸,避開所有要道,找隊員的同事等待救援。
拐過一條巷子,他們看見遠遠的街口有人站在那,金知範揮手讓揹著金東炫的裴勝民先站到車子後方做掩護,金知範瞇起雙眼觀察那兩個站在路上的人究竟是誰,為何身影如此熟悉……?
「那……是不是、長埈哥跟永宅哥?」金東炫一眼就看出來而小聲的說,他們睜大雙眼靠近幾步仔細看,確實是他們,身上的衣服、身形與髮色分明就是他們親密的兄弟們。
「為什麼他們看起來怪怪的?」金知範擰著眉,裴勝民壓低了聲線道:「但我記得大烈哥跟長埈哥是一組的?」
「周燦跟永宅哥去拿食物的……還是說他們已經都拿好集合起來了?」金東炫如此一說便感受到些許欣慰而開心,他拍拍裴勝民的肩膀想讓對方趕緊走近那兩人,但金知範抬手擋住:「先試探一下。」
他讓裴勝民與金東炫留在原地,金知範獨自一人緩慢地靠近街口,李長埈與孫永宅背對著他所以看不到他正在靠近,金知範放輕了腳步,而越是靠近,就越是能清楚看見,那兩人的衣服與雙手上沾上了血漬,身體輕微的晃動著像是暈眩了一樣,金知範知道他們肯定也是累壞了。
即使不是好結果,他們也還……說不定這兩人還能聚在一起,就代表著有救回他們的希望。
「長埈哥……TAG……」金知範在距離五公尺外停了下來,他小心的輕喚,李長埈與孫永宅轉過身看向他,兩人的瞳孔完全泛白、嘴巴與胸口全都是血,朝他瘋狂的張開血口與雙手,金知範立刻向後跑,那兩個人已經不是李長埈與孫永宅,而是有著相同皮囊和聲音的殭屍。
金知範向後跑的同時金東炫立刻從口袋裡拿出方才預備好的閃光彈朝金知範身後丟,閃光乍現,那兩人的嘶吼聲被三人遺棄在後,他們頭也不回地向前跑。
「嗚……為什麼……我以為……」金東炫抱緊了裴勝民的頸項努力忍住眼淚,悲傷猶如尖刺紮在三人背上,裴勝民也忍不住咬牙:「……我以為他們還有救的……他們不是跟之前一樣嗎。」
「現在,已經不可能跟之前一樣了。」金知範低下頭壓抑著哽咽道,他們離開了此地,他們放棄了已經不再是過去認識的兩人,要再去找還生存著的兄弟們。
《ALONE》 - Knight
「對不起......嗚嗚嗚對不起.......」在安全屋內,周燦卸下了一直以來的堅強,握著東炫的手,哭得像小孩。宰鉉沒有說話的幫知範包扎,拿著繃帶的手微微顫抖著。
普閔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紅著眼眶抬頭看向角落的人。大烈拍拍他的肩,他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勝民哥.....」普閔蹲下,攤開手,手心上是一對戒指,沒有任何裝飾,僅在內側刻上了幾個字。
「這個跟軍牌放在一起,我只來得及帶這個回來......對不起........」
勝民接過,食指輕輕的撫過,金屬溫潤,字母很淺,像是經常被拿出來把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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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的各種密碼一樣。
「對不起.......我沒能救他........」普閔吸吸鼻子,憋著眼淚,直到他被抱住。 「沒事的普閔......」勝民聲音很輕,跟往常一樣,普閔聽了卻是連眼淚都憋不住
「謝謝你幫我帶回來......謝謝.......」
勝民抱著痛哭的普閔,輕輕的閉上眼。
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國家會感謝你們的努力,但不能記住你們的名字,這是一場沒有名字的戰役,不會被世人知曉,也不會被表揚,即使如此,你們還是要去嗎?』
勝民輕輕的擺弄手上的軍牌,一個是他親如兄弟的朋友,一個是他想一起度過一輩子的人。
他還記得,臨行前指揮官說的話,也記得那時,誠允的表情,和平時的嚴肅,或調皮不一樣。 也許從那時候開始,他就隨時可能會離開。
還有永宅。
他抬起頭,舉起手,月亮還是很亮,軍牌折射著淡淡的光。
周燦的最後一發子彈沒有射進永宅的顱內,而是射向周燦身後沖出來的喪屍。永宅自己一個擋住了狹小的入口,頭也沒回的把軍牌丟給周燦。
「快走!」 他膽小的哥哥,一個人留在了那裡。
『不對,不是一個人........』 大烈和長埈比他們更早碰到永宅,大烈抱著一絲希望,但長埈卻讓他離開。 「不要把資源,浪費在不能回來的人身上!」長埈褪去了他吊兒郎當的笑容,把軍牌交給大烈,拆掉手上傷口的繃帶,然後轉身向永宅走去。
「他們最後,應該是互相擁抱著離開的吧......」
大烈說他沒有回頭,他怕一回頭,就捨不得走了。
勝民把兩人的軍牌放在一起,金屬片發出清脆的聲音。他把戒指串進自己的鏈子,然後跟誠允的軍牌一起放在左側內袋,最靠近心臟的地方。
「他們完成了上級交派的任務,把希望帶回了國家。故事講完了!」勝民笑著拍拍面前小男孩的頭,笑著說。 「那這樣他們是國家的英雄欸!卻不能被記得名字很可憐欸!」一邊的小女孩從周燦的懷裡掙脫開,舉手說。 周燦手忙腳亂的把小女孩拉回懷裡,哄著讓她去找東炫。
「怎麼會不記得呢?」勝民開口,他垂下眼眸,聲音很輕,像是隨時會消融在陽光中,無名指上銀色的指環閃著溫潤的光。
「只要有一個人記得他們的故事,那就夠了。」他輕輕的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金屬片撞擊的聲音清脆。
—
在那之後
裴勝民本來可以進入中央統協,他在任務中優異的表現所有人都看得到,但他拒絕了。
他選擇拿了哥哥們的撫恤金離開。
「我不想忘記他。」一句話輕飄飄的,對中央卻是一記重擊,很多直屬因此離開,但那又是後話了。
很長一段時間大家都找不到他,他像消失了一樣,無聲無息。
直到他寄來了信。
勝民創建了一間孤兒院,專門收入父母雙亡的孩子們。 「我們都得有個容身之處。」勝民笑的很淺,不像以往一樣,但望向孩子們的眼神很溫柔。
像他一樣,大烈想。
那個看似嚴厲但其實細膩溫柔的人。
他依舊拒絕了回去的提議,但對大烈跟普閔選擇進入中協辦表示理解。
「總得有人把問題解決。」
東炫跟周燦決定留下來幫勝民,宰鉉跟知範則準備繼續他們的小生意。 時間在走,大家的生活都步入正軌,世界看似正在慢慢好起來。
孤兒院旁的山丘上有一座教堂,周燦經常看到傍晚時勝民自己一個人,帶著一些東西上山,到夜半才下山。
「教堂的後面有兩個石碑,長埈哥跟永宅哥的。」在某天發現勝民徹夜未歸,周燦上山去找,回來後悄悄的跟東炫說。
「誠允哥呢?」
周燦低著頭,聲音很淺
「勝民哥說,如果把他留在那裡,他可能會忘記。」
周燦的手上是一張病歷,在收拾勝民的房間時發現的。
所以他才把我們留下,因為需要有人記住他們的故事,跟他們的名字,需要有人去告訴後來的人。
《ASH》 - FN
「快走吧,沒事的。」李長埈將軍牌塞進李大烈手裡後給予最後一個微笑,他擺擺手要李大烈趕緊轉身離開,看著人忍著情緒背過身後的模樣,李長埈才深吸一口氣,面對他已然被摧殘扭曲的戀人,孫永宅。
孫永宅拖著受傷的腳一破一破的走到李長埈面前,粗喘著氣、視線無法集中、四肢都在發冷,冷得麻痺幾乎快要失去知覺,孫永宅知道方才被殭屍咬了小腿就再也沒有得救的可能,他只希望能在意識消逝前見李長埈最後一面,但可能什麼話也來不及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長⋯⋯埈⋯⋯哥⋯⋯」喉嚨很乾,就像被人掐著脖子一樣,前方模糊的人臉完全看不清,孫永宅甚至無法辨認對方究竟是誰,但那人的不動搖也不退後令他有種找到救命稻草的安心感,他顫抖地朝對方伸手過去。
「幹嘛?一副沒精神的樣子,要去吃飯嗎?」麻木的手被抓住了,李長埈毫不猶豫的牽住孫永宅的手,那溫度好似靜電穿過指尖竄上腦門 ,使孫永宅感到情緒被這份溫暖溶解。
「哎呀手好冷啊,你怎麼不多穿點?感冒怎麼辦?」李長埈滔滔不絕的說著,語氣裡帶著如平常一樣的笑意,孫永宅感覺到手被緊緊握著,他飄忽的身軀被拉近李長埈面前,他在笑,眼前幾乎要被白茫茫取代了,但他卻能感覺到。
「你在發抖?呀,沒事的,不是說了我都在嗎?放心吧,嗯?」李長埈的聲音越來越遠了,這讓孫永宅感到無措,他想挪動身子,他想張嘴回應,但為什麼大腦與身體卻不受控制,就像靈魂被以鉗子扯離身子一樣,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
而李長埈還在這。
「永宅,謝謝你來找我。」李長埈一把將孫永宅拉進懷裡緊抱,他靠著早已發紫變黑的耳與頰旁低語:「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怕你感到孤單啊。」
孫永宅空洞泛白的雙眼溢出了淚水,滴落在李長埈肩上,他的身體再也動不了了,他僅憑最後的意識蠕動舌頭,張嘴發出斷斷續續、支離破碎的聲音:「我⋯⋯啊⋯⋯」
「我也愛你。」李長埈說,像是他早就知道孫永宅想說些什麼,閉上雙眼後他笑了聲:「老實說,我可能才是那個最怕孤單的人吧。」
孫永宅咬住李長埈的脖子,鮮血噴濺。
《DREANABOUT》 - Knight
東炫還記得那天下午,跟平常的下午一樣。周燦陪著孩子們在玩,他跟勝民哥準備點心。
側著光的哥哥看起來有些透明,好像隨時會消失一樣。
「東炫吶,能把蜂蜜給我嗎?」東炫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盯著哥哥很長時間了。 「啊.....好........」他慌張的從瓶瓶罐罐中找出蜂蜜,遞過去時卻發現換勝民哥盯著他發呆。
「哥?」
「啊,謝謝你」勝民回過神,笑著接過,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似的。一陣微風吹過,敲響了床邊的風鈴,勝民抬頭望著那串風鈴,似乎又出了神。
東炫跟著抬頭,鐵片的鈴片上刻著一串串數字,看似毫無意義但東炫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看了看風鈴,又回頭看看勝民哥,鼻頭一酸。
那是哥哥們的編碼。
勝民感覺到東炫的目光,轉過頭微笑著看看他,眼神溫柔。
時間彷彿被重疊,東炫又看見了他。
「某些人的離去固然心痛,但卻是為了要交給我們更重要的東西,留著他留下的那些東西,就是他存在的方式。」
勝民整理著手上的東西,輕聲的對東炫說
「所以我沒關係的,對我來說,永宅跟誠允哥一直都在我身邊。」
勝民在那天依舊帶著哥哥們愛吃的食物上山,天氣開始涼了,他把手帕收進口袋,氣喘吁吁的在石碑前坐下。
和過去的四年一樣,他喋喋不休的對著永宅和長埈說著今天發生的事,哪個孩子又闖禍了,哪個孩子今天做了花環,今天吃了什麼,東炫跟周燦又吵架了。
「像孩子一樣......咳咳......」勝民靠著永宅的石碑,就像以前一樣互相依偎著。
夜裡的風很涼,月亮很亮,周圍很靜,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有淺淺的呼吸。
然後他聽見腳步聲。
他瞇著眼,望向背著光的人。他的身後似乎還有誰,喧鬧不休,卻令人安心。
「你怎麼來的這麼晚?」勝民有些委屈,他抓住對方伸出的手,任由自己被扯進對方懷中。勝民放下一直以來的堅強淡然,在他懷裡哭的像小孩,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抓住浮木一般,緊緊的。
「我一直都在啊,我們都是。」他的聲音還是一樣,溫暖醇厚,四年彷彿沒有過去,他還是剛進部隊的孩子,他也還是那個看似鐵血實則溫柔的輔導官。
東炫背著睡夢中的勝民,肩上一片濕。
勝民哥比他想像的輕很多
來這裡半年,從來沒看過勝民露出微笑以外的表情。
哥為什麼喝了那麼多呢?
背著勝民小心翼翼的下山,東炫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背上的人似乎醒了,收了收手臂。
「哥,你醒了嗎?」
「嗯,我回來了。」
「你該回去了。」
他輕輕拍拍他的頭,另外兩個人也過來給他擁抱,他很想伸手牽住,跟他們一起離開,但他很清楚會被拒絕,所以只能回抱他們,然後看著他們轉身走進光裡。
「我回來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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