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ll》
「不熱嗎?」坐在餐桌前的裴勝民問,讓正在扒飯的孫永宅頓了一下:「嗯?」
「我說你穿高領不熱嗎?」裴勝民重複了問句。
「不會啊,今天不是蠻冷的嗎?」孫永宅說。
「冷……今天可出了大太陽……」
「風很冷啊。」
他們吃完午飯後便回到了公司準備下午的練習,孫永宅獨自走進廁所後把自己關進最角落的一間,他坐在馬桶蓋上將頭埋進掌心,用力嘆息。
擰著眉的模樣滿是困擾,孫永宅拿出手機後對著自己,他拉下了高領露出頸項,鏡頭拍攝下映照出他脖子上的痕跡──喉結上的吻痕,還在。
孫永宅無聲的握緊拳頭,氣憤得想大叫但忍耐了下來,好幾次都叫李長埈不要做得太過了,居然真的留下痕跡了,雖然有滿滿變淡,但要出活動的話不就會在造型師面前暴露了嗎!尤其裴勝民那最會觀察的偵探可能沒兩三天就會識破,孫永宅已經戰戰兢兢地好幾天了。
很熱。穿高領真的很熱。
他撐著額頭又是嘆息,思考用遮瑕膏抹脖子會不會有用的同時,聽見了有人走進廁所的腳步聲,孫永宅不以為意地閉上眼,聽那個人推開廁所門,照理來說應該要有上鎖的聲音,但卻沒有,那個人像是在找什麼一樣推開一間間門發出吱呀聲,越來越靠近孫永宅,令他感到不安地吞了口水。
就好似被人知道自己躲在這一樣……誰發現到了嗎?這痕跡?我會被責備吧?我跟長埈哥會被責備啊──
孫永宅能從門縫看見那人的影子站在門前,他噤聲,背後竄起一股涼意,就在他混亂的想著該不該回應對方的問題時,熟悉的聲音從門板對面傳了過來:「永宅。」
「……。」孫永宅愣了會,沒有會意過來。
「永宅,是我啊,長埈。」李長埈的聲音平靜的道著。
啊──這幾天突然變成吸血鬼的長埈哥啊。孫永宅垮下臉,嘴角因為不滿而扭曲,接著雙手摀著耳朵想當作啥也沒聽到,他可不想再被李長埈給吸血了,痕跡真的帶給他很大的困擾,且李長埈的行為給孫永宅不被尊重的感覺,事實上他很想揍李長埈。
孫永宅的沉默讓李長埈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只好支支吾吾又心虛的開口:「那個……痕跡,還好嗎?看你這幾天練舞一直流汗但還是穿著高領,帶給你困擾了……對不起啊。」
聽來還算有誠意。孫永宅噘起唇點點頭,他伸手打開鎖,接著露出一丁點兒門縫,用一邊眼睛盯著滿臉歉意的李長埈:「你有遮瑕膏嗎?」
「……啊?」李長埈對這問題摸不著頭緒。
「遮瑕膏啊遮瑕膏!要遮痕跡的啊!」孫永宅壓低聲音說。
「沒有……不過我可以幫你買,」怕對方再度關上門,李長埈很快地接話:「你要什麼牌子的?」
「我又不懂……」
話說到一半,門外走廊傳來的腳步聲讓李長埈與孫永宅兩人僵住,孫永宅想關上門但被李長埈用蠻力給掰開來,他躲進廁所裡後將門鎖上,孫永宅想罵他,而李長埈像是早就知道對方的反應、快速地抬手摀住他的嘴。
進來的是工作人員,兩個人在聊著與工作無關的事情,李長埈與孫永宅對看一眼,互相豎起耳朵觀察要怎麼脫離現在的狀態才好。
剛才進來的動作太激烈,讓李長埈扶著馬桶水箱不敢輕舉妄動怕會發出不自然的聲音,坐在馬桶蓋上的孫永宅也是一動也不動的,近距離之下他們接近憋氣的呼吸都變得很明顯。
李長埈低頭看著孫永宅的一會,然後伸手勾住對方的領口拉開,想看看脖子的痕跡如何,孫永宅反射性的想拍開他的手,但礙於會發出聲音,孫永宅只好將舉起的手放下,他瞪了李長埈一眼,接收到孫永宅所有憤怒的李長埈則瞇細了雙眸。
他以左手捧住孫永宅的下顎線條,傾頭貼上對方的側頸,孫永宅怒氣完全瀕臨臨界點,他揪住李長埈的衣服發出無聲的警告,但李長埈卻挑釁似的在他右耳旁氣音道:「噓。」
這聲音瞬間讓孫永宅腦袋一片空白,隨後湧上的是滿身的雞皮疙瘩,他總覺得李長埈最近很發神經,特別愛黏過來,但這也太誇張了吧!哪有男人會這樣對男人調戲的!還有!這傢伙根本沒有反省之意啊!孫永宅氣得眼臉通紅,咬著牙別過頭。
李長埈的唇已經貼上了孫永宅的側頰、頸項,接著是被拉開領子的喉結,被搔癢感與害臊侵擾的孫永宅皺起眉、想躲開李長埈黏膩的親吻,但他怎麼可能勝得了這一直有在健身的男人啊,不擅長運動又瘦得像會被風吹走的孫永宅簡直手無縛雞之力。
李長埈只是拇指壓著孫永宅的下顎稍稍出力,他就被強迫抬頭不得動彈,孫永宅無奈的想著又要被咬了,這下痕跡變得更深就真的糟糕了──但李長埈只是用唇瓣輕輕地在喉結上來回婆娑,像是在親吻花瓣一樣,像在憐惜他白皙的肌膚被烙上痕跡一樣。
孫永宅握緊雙拳忍受這搔癢感與極度肉麻的吻,直到工作人員走了之後,確認廁所內再也沒有人,孫永宅便在還不停下的李長埈耳邊道:「你信不信我會揍你的臉。」
「啊!抱歉!他們走了?」李長埈立刻彈開、從孫永宅身上分開來,看見孫永宅站起來扭動手腕的樣子,這才讓李長埈察覺自己真的做得太過火。
「你是豬嗎?聽不懂人話嗎?啊?」孫永宅用喉嚨深處的聲音低沉道,而這大概是李長埈第一次見人這麼生氣,他只好趕緊謝罪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因為看到你脖子那麼近所以我只是想看一下──」
「看一下?你這叫看一下?!哦?看一下結果嘴巴靠上來這叫看一下?呀!」
「我沒有咬啊!不要生氣嘛!永宅!」
「就不是咬的問題!你這白痴!」
「啊啊啊!等等、抱歉!真的──」
「給我去死!混帳!」
孫永宅揍了李長埈的胸與肩膀,還掐住他的脖子使勁晃,抬腳用膝蓋踹肚子,廁所裡都是孫永宅的咒罵聲跟李長埈的哀號。李長埈可以制止或反擊的,但他覺得這時候不讓孫永宅揍是不行的。更何況孫永宅的揍也只是警告性的,根本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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